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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出于一点同情,赵惟便招呼着李白喝酒,和魏欣两个人一起给李白讲解起来。

  赵惟对打下西域这事比较熟,毕竟仗是他兄弟带兵打的,一开始就说起西域的事情,原本只是朋友聚在一起吹牛时捎带提一句厉害兄弟,不料李白立刻追问道:“西域被打下了?”

  赵惟一下子就来了劲,给李白说起自家兄弟的事迹来,李白听得心热,喝了两杯酒,又问起晋国边境的事情,这次回答他的是魏欣,李白又细细问了战事经过,最后长叹一声道:“实威猛之军也!”

  又是两杯酒下肚,李白起了诗兴,要在上辈子,早就有人备好了笔墨在边上等着,又或者直接上笔让李白题墙,那才是大唐第一才子的待遇,然而李白喝得半醉,要了半天纸笔都当他喝醉了耍酒疯,在魏家时通常是叫几嗓子没人搭理,倒头就睡,这会儿在席上,魏欣只顾向旁人致歉,说自家人不扛醉,多多包涵,李白抱着酒壶又嚷了两声,还是赵惟看得可乐,自己颠颠儿地去了殿里找宫人要了纸笔来。

  李白醉里连题三首诗,并且越写兴致越高,到最后直接卧在席上,击缶而歌。

  艳惊四座。

  李白最先题诗的那几张纸在席上频传,写的是狂草,不客气的说,一篇诗文能认得几个字已经不错了,有时候李白自己酒醒了都不认识自己写了什么,也好在如此,毕竟虽然有蓝星的翻译补丁,但也仅限于能让李白看懂这里的字,写肯定是不会写的。

  虽然诗作看不懂,但李白还在那儿唱着,听几遍就明白了,还有书法大家也来了兴致,按李白唱的诗将诗作誊抄下来,这二次誊抄的作品在席上才真正流传开来。

  晋字和汉字的韵脚是大致相同的,虽然李白唱的诗在乐府里找不到谱,但他一边唱一边击打的正是乐谱,仔细听来别有一番风味。

  殿内正席上,众人正忙着吹大司空风采斐然的新作,猛然听见外头在传什么绝佳之作,顿时安静了片刻,还是曹操笑着让人把诗作传了进来,听闻是魏家的小辈所作,殿内官员正想着随便吹几句算了,不料诗文入眼,仔细咀嚼,只觉满口诗香,读完竟生一种荡气回肠之感。

  饶是曹操都忍不住连叫几声好,这时恰逢王安石一首新诗落成,韩阙拿在手里,原本是想批评几句,他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紧接着面露得色,将自家儿子的诗文递给一名以文采著称的官员。

  席上顿时又响起一片叫好声,高居主座的姬越却不大在意这个,她的心情有些沉重,这些天她一直没有放弃观察新来的三个异灵,王安石还好说,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就在读书学习,心态放得很正,一看就是来做官的,张良虽然残了,但身残志不残,拒绝了拿一笔抚恤回乡的安排,转而为自己谋了个文职,如今正在霍去病帐下,也很努力,唯有这个李白,来了之后什么事情都不干,终日饮酒作乐,她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她极有可能浪费了一次宝贵的抽卡机会,错开无数珍稀人才,选中了个文学大家。

  也不怪姬越心态要崩,她从金台抽卡开始,出手就没失手过,拿到的人才都是有用的,哪怕张良都成了废人还是想着为她做事,更别提前线唯一女将韩信,甚至于几年前被抽中的变成一个幼童的郑成功还知道给村里改良石磨盘,新制小推车什么的,都已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了!

  等下一次金台能源蓄满少则要半年,多则一两年,姬越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对于诗文半点不感兴趣的姬越甚至很后悔地在想,哪怕拿李白换个县官也有赚头,结果人抽到手了,砸手里了。

  李白丝毫不知道自己遭了嫌弃,他醉里迷迷糊糊地想着,下次少喝一点,诗兴都没尽完,手已经抖得提不起笔。虽然说晋宫里的酒滋味不行,但今天这顿酒喝得却是前所未有地痛快。

  国盛人心安,宫墙破旧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也只有这样勤俭务实之君,才有涤荡天下的宏图志向。

  痛快的李白很快就喝了个不省人事,被魏家的仆从架出了宫门,他不知道从明日起,曲沃的纸都因为他题的那几首诗卖贵了三成,人人竞相抄录中秋宫宴之篇。

  出名的不止有李白一个,王安石的诗也极具文采,但少了一层醉酒而歌的风流韵气,传唱诗作的人就少了许多。

  中秋宴后,秋高气爽,各地的秋收也陆陆续续地开始了,今年不算好年成,收获却比往年又多了一些,主要是朝廷发下的新种又经过了改良,田野地间处处弥漫着粟麦稻米的香气,也带着农人的欢笑声。

  张寡妇的长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年前黑狗回来过一趟,除了给大哥一家带回不少俸禄银子之外,也和张寡妇成了婚,黑狗走时,张寡妇又怀了一胎,她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怀了胎有些不好意思,这大半年就没怎么出过门。

  黑狗一家人都没有姓,奴制废除之后,姬越给原先是奴隶又不知自己来历的平民赐姓二十,录入籍贯后就不可更改,三兄弟合计了一下,都决定改姓徐,这是鲁地的一个比较常见的姓氏,张寡妇的几个孩子也都跟着黑狗姓了徐,她的长子也改名为徐茂。

  徐茂去年和村里一个手艺人的女儿相好,那家人原本是看不上徐茂的,徐茂几次上门都被赶了出去,但黑狗回来了一趟,给家里带来许多钱财不说,还翻修宅院,在村里建起了两进黑瓦大宅,又买了四十亩好田,雇人耕种,那户人家顿时就不吭气了,转过头又推着女儿来哄徐茂,因那家姑娘确实是好,两家到底是做了亲。

  今年的徐家比起往年要好了不知多少倍,秋收的时候是村里最忙的时候,但张寡妇——现如今该叫徐大娘了,徐大娘却是安心在家里养着胎带着孩子,徐茂家的新娘子据说都不用做活,连衣裳都是交给佃户家的婆子洗,真正过上了地主的好日子。

  也不止是黑狗一家,在前线待过几年的将士回到家中,基本都给家里置办了田地,有的在军中很是节省,回到家里甚至还能给家里人在城里买新宅,很多人家原本打死不肯从军的,但随着前线将士陆陆续续回乡探亲,许多和锄头田地过了半辈子的青壮心思都浮动了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见他人锦衣归乡,岂有不羡之理?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第104章 一起用膳吧

  历来秋收之后都是农家最清闲的一段日子, 到寒冬腊月之前,成年男子都要去服两个月的兵役,如今姬越不缺兵员,两年前就停了全面兵役, 从军的路径也从强征入伍转变成了招募兵员, 都在秋收之后开始。

  今年的募兵响应者众, 除了许多驻守楼兰的大军都被陆陆续续批假回乡, 带动农人从军之外,还有田地丰产,很多人这两年通过良种改善了生活, 但相应的,丰产太多反而收不过来, 粮价也逐年开始降低,今年的收成虽然不错, 但对于大部分农家来说,收益远远不及付出的劳动, 毕竟耕种是一样耕种, 要收割晾晒贩卖数倍乃至十数倍的粟麦稻谷, 投入的人力就令很多家庭接受不了。

  秋收的时候姬越还做了一件事,允许一部分的铁器贩卖,将往年只有春耕秋收时才会由官府分发到户的铁制农具贩卖给农户,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严禁铁器流通本来也就是为了防止铁器外流,但现在国无外敌,欧罗巴那边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 别说从晋国内弄到一批足以威胁到晋军的铁器, 就算到手, 也无法越过封锁线运输。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东南沿海的那些小国了,但姬越其实对那些岛屿上的小国没有太多警惕心理,打造水师是为了有朝一日横跨海洋去攻占那片富饶的大陆,而不是防备芝麻绿豆大小的岛屿国,虽然如今朝中也有一些声音抱怨姬越每年在水师上投入的人力物力,但姬越一概置之不理。

  如今晋国的水师人数在五万左右,大部分都是东南岭南土生土长的渔村人,水师将军两名,一个是姬越千挑万选抽出来的戚继光,还有一个名叫海鹰,是东瀛人和晋女所生的混血,本是东瀛海面上的一名大海贼,以劫掠东瀛商人为生,被晋国招安后很快展露出了多年霸海的经验本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海鹰的母亲厉氏本是晋国士族贵女,武帝朝时清洗士族,厉氏倾家逃到海岛上,被东瀛海贼劫掠,厉氏全族惨死,东瀛海贼将女人关在专门的花船上供人取乐,厉氏生下海鹰之后又苦苦抚养了他十年,一病死了,尸体也被扔进海里,海鹰自此之后就摆出一副死心塌地跟着海贼干的架势,二十四岁那年就做了海贼大首领,三十四岁那年带着十二艘大船接受晋国招安时,整个船上都是三十岁以下的青壮年,当年那些东瀛海贼全都被他以各种法子弄死了。

  戚继光当时几次招安海鹰都没有成功,还是姬越一眼看透此人的执念,承诺他若立大功,来日封侯,便将东瀛之地封给他。

  海鹰对此念念不忘,招安的三年内不断提议用东瀛练兵,甚至多次在东瀛之滨演武,使得东瀛国上下不安,几次上书姬越询问情况,姬越并不搭理。

  东瀛老王去年过世,登位的是排行第三的明德王子,经历数年内斗,东瀛国内分成多股势力,谁都以为明德王子即位之后立刻就要开始排除异己,然而明德王子在幕僚的帮助下分析国情和时势,认为如今东瀛国最大的危机不在朝中,而在一海之隔的强邻,海鹰从小在东瀛海贼船上长大,深知这些人名为贼,实际上只是东瀛水师改头换面行匪盗之事罢了,他立志要洗刷仇恨,如今又多了一样,若立功,东瀛封侯!

  实际一点来说,晋室很少封王侯,除了人丁稀少之外,也和士族传承有关,立功的官员多为大士族出身,为这些人封侯,对于士族来说却是强制分族,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存着分化士族的想法,很少有君王给士族官员封侯,姬越却不一样,她认为军功封侯是一项很好的举措,侯爵虽然是世袭制,但传承却是她说了算,传个一两代废爵是常规操作,也避免了军职泛滥,将领之间互相不服气的情况,你是侯我也是侯,论高低还是按军职来,想升军职继续立功,这就符合她的利益了。

  海鹰从船上下来没多久,就被戚继光叫了过去,两个人的军职不分高下,这也是姬越的一个平衡,但军中也讲资历,水师是戚继光一手带起来的,海鹰作为后来者自然也要尊敬戚继光几分,这就是人情世故了。

  水师的操练有别于步军,主要是在船上,这种操练下午才会进行,早上一般是跑步和军操,海鹰穿过军营时看到好几支水师营从他面前跑了过去,黑黑瘦瘦的渔家兵来的时候还是一副麻杆样,但凡在军中待了一段时间的,黑还是黑,但至少看上去精壮了许多,黑脸上的红润不明显,但眼里的精气神还是很足的。

  海鹰特别喜欢看那些麻杆兵来到军营之后战战兢兢不敢多吃一口饭,没多久就养出一身匪气的反差,是了,水师和步军需要的士气也不一样,征服无边无际的大海需要的不是常规军队的服从隐忍,而是匪气、狼性和征服一切的野心!

  戚继光让海鹰来看的是朝廷近来特别批下的投火机,整整齐齐的一千台投火机立在校场上,给人的感觉很威严,海鹰知道投火机,机械的本身没什么新奇,改良的投石机而已,但投火机附带的藏火石却是所有将军的心头挚爱,尤其是水师!

  藏火石看上去巴掌大小,圆形,是一个个粗陶模样的石头,上面凸起一个端头,打了个小洞,由细麻绳串成长长的一串,五十个藏火石一串,到了要用的时候解下一颗放进投火机的凹槽里,扯出里面的火线点燃,同时投射过去,一只巴掌大小的藏火石能把一艘小渔船炸个对穿!

  虽然这种威力对于步军战场的实际意义不大,最重要的作用是炸响时吓人一跳,加大分量去炸城楼也不现实,毕竟打下来还要自己修的,那些只会举盾的异域战兵,多用点石头就能砸得抱头鼠窜,实在不必要用上藏火石这样珍贵的东西。

  这些高端战力就应该被用在海域战场!

  海鹰看得眼热,几步走到戚继光面前,急忙说道:“将军,这些投火机……”

  戚继光笑了笑,说道:“你不要急,这只是第一批,一共三千五百台,足够我们将所有的战船都匀上。”

  海鹰更加兴奋了,却没有和戚继光扯皮的意思,虽然是他们两个共理水师,但实际上并不分兵,五万多号人没有真正意义上属于他的私兵,但每一个人却听他的指挥,目前来说,戚继光和他的目标一致,也不到争权夺利的时候。